她,像晶莹的浪花,盛开在我的心海……
中午,去茶水间打开水。甫一进去,就闻到了一阵诱人的甜香。
原来,在开水机旁边的台子上,放着好些栀子花。
我问旁边的同事:“这栀子花是哪来的?”他说:“不知道。可能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从家里带来的吧。”他说,这两天好像看见她头上都戴着花。
“我可以拿两朵吗?”同事说:“当然。她放在这里,估计就是想送给像你这样爱花的人呢。”
我小心地拿了两朵,放在手心。
栀子花冰冰凉凉的,如闷热天气里流淌的一股清泉,给人一种清凉的力量,而她散发出的那浓烈的,馥郁的香气,更如婴儿的体香,有种沁人的甜美。
回到办公室,我把其中一朵送给了同事姐姐。姐姐也很欣喜,跟我说:如果遇见了这位赠人玫瑰,手有余香的阿姨,一定要记得谢谢她!
是的,谢谢你,阿姨!你给我们带来了爱的芬芳和感动。
栀子花,是属于六月的花。朱淑真有诗云:“一根曾寄小峰峦,苫葡香清水影寒。玉质自然无暑意,更宜移就月中看。”冰肌、玉骨、奇香的栀子花,是夏天的使者呢。
在我的记忆里,每逢初夏,她就会无视骄阳,无视炎热,径自张扬的,肆意的,不管不顾地绽放着,芳香着。
“色疑琼树倚,香似玉京来。”那浓烈的,醇厚的,几乎颠覆人感官的香味,一度让人感觉她的俗气,但她那洁白的,纯净的,晶莹的外形,又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清隽,叫人怜爱。
我一直以为,她是平民的,亲切的,就像那古老巷弄里,悠然走出的一位清秀又成熟的少妇,带着浓浓的雪花膏和熟悉的烟火味道。
小的时候,因为爷爷奶奶远在上海,外婆又在我出生前就已过世,所以,没人照顾的我,被父母寄养在一位陶姓的奶奶家里。
我记得陶奶奶家里,就有一棵栀子花树。每年夏天,都会花开满树,花香满园。
那时候,奶奶常会为我在头顶上梳一小独辫,然后,再插上一朵盛开的栀子花。
虽然,我仅在陶奶奶家生活了四年,到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离开了,但是,慈爱的陶奶奶和陶爷爷却牵挂了我半辈子,直到他们去世。
结束寄养回家后,我发现邻居邹二奶奶家也种了一棵栀子花树。
每年花开的时候,二奶奶都会掐许多的栀子花给我。以卖水面为生的她,也会把栀子花送给那些来买水面的客人。
那时,爱美的我会把栀子花别在衣襟上,辫梢上。而多余的花,我则会带到学校送给要好的同学。
二奶奶曾跟我说,人有好东西,要知道跟人分享。
童年岁月里,她给我的关爱与温暖,就似栀子花,那浓郁的芬芳,跟我如影随行。
几年前的一个初夏,去杭州的灵隐寺游玩。
一路上,无论是青苔点缀的小径旁,还是冷泉掩映的绿荫处,都开满了晶莹如玉,明净如水的栀子花。
她,能在名闻中外的佛教圣地,受此厚遇,我再也不敢小看她了。
拾级而上,伴随着漫山的仙乐梵音,平日她那浓烈的花香,竟弥漫出了一种圣洁的味道,有了一种“天香云外飘”的脱俗。
天香缭绕中,她仿佛就是那心怀悲悯,普渡众生的观世音,向人世间释放着无尽的喜乐与大爱……
据说,栀子花的花语之一是:喜悦。她代表着,未知的希望和喜悦。
她的另一个花语则是:永恒的爱。原来,在她平凡、持久、清澈的外表下,蕴含的是温暖、丰厚与大爱的生命本质。
这两天,有一个视频在网络上热传。内容是,河南驻马店一年青女子,在斑马线上被撞,且遭到二次碾压后身亡。
我想,车祸每天都会发生,但遗憾的是,这位女子是在10多辆途经车辆和10多位行人的漠视与观望中离开人世的,所以,叫人心痛。
忽然,我想起了王嘉南的那首《栀子花》:
晚风吹起,携来花香中的思绪;月光陨落,散现栀子花的莹镯。举望——寂寞的夜空下,我不再忍受孤单;浩淼的红尘中,我不再感到彷徨……
栀子花开的季节,祈愿人世间恒久地散发出温暖的,浓烈的,爱的芬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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