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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数据分析,父亲是数学天才少女姜萍的软肋

将爷 人格志
2024-09-06



    文丨将爷



昨晚文章,叫《我劝数学天才少女姜萍火速离开涟水职高》。当时,我太忙了,写得很潦草,只花了半个小时,完全在口述。

这篇文章流量有点大,早早就10万+了,留言有三四千条,估计是因为说得走心,大家共情了。

是的,看着姜萍,我有太多话,都是因为推人及己。

我也是超级偏科者。当年,如果不是语文考到了136,我都上不了本科。

青春时的梦想,是最纯粹的。那时,我在乡村中学读书,但,关于北大中文的大师典故,刻在心头了。

但我像姜萍对浙大一样,认为“我不配”。

假如,当年我能上北大中文,现在我的卖文为生,一定会很体面吧。

像我们这种农二代,人生要大突围,大晋级,真的太难了。

城乡的二元壁垒,处处都能把人挤进某个夹缝中,动弹不得。

比如,我普通话差。原因是,上小学后,我一说普通话,父母就嘲笑我是“土腔加了洋拐球,不好好说话”。

顿时,我就觉得没脸了。

当时,也只能抱怨一句:“你们这就坑得了”。然后,骑上自行车,往学校一路直刺,不愿回头。

我考试不好时,遭受的打击,就不是嘲笑了,而是“文攻武斗”。

“文”的就是算账,向我讨债要钱。

那时,父亲青着脸,翻着脸,咬着牙,指着我鼻子不停索问:“这么些年,你学费花了多少,书本费交了多少,穿衣吃饭花了多少,还有,你谈恋爱,瞎浪费有多少?……”

我哪里是在谈恋爱嘛!

那年月,在乡村煤油灯的暧昧灯光下,谁又没个红颜知己呢?

那年月,在平凡世界里向往诗与远方,谁又没个红粉笔友呢?


逢年过节,买个贺卡的钱,父亲都记在心灵的小本子上。

考不好的时候,他就干一件事——要债。

那时,他双手一摊说:“书你就不要读了,明天就到工地去做小工,把老子钱还给我!”

伤害性极大,侮辱性极强。

那时,我恨死他了。经常想,等我有钱了,一定会拿钱砸到他满地找牙。

“武”就是打我,打个半死。

父亲打我的常规武器,是毛巾。肩上搭条毛巾,似乎是父亲永远的造型。

而且,他的毛巾永远是潮湿的,是稀脏的。

那是父亲干农活、赶场子做生意、在城市做农民工,用汗水,不,有时真是让血水给浸染的。

那时,电视里老放《上海滩》,许文强一身白西装,老是在往左胸口袋里插个卷曲的手绢。

当时,我就会盯一下父亲肩头的毛巾,怅然若失。

文明的剪刀差,就体现在城市的手绢和乡村的毛巾,到底有何不同意蕴。

考不好的时候,父亲干活就没劲,人容易狂躁,“文”的耐心丧尽了,就开始动武。

他先左转,操起根棍,想想又放下了;再右转,捡起个板凳,走两步,还是丢下了。

我懂,他是怕那些玩艺,容易失手,砸死我。

毛巾就扮演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角色。它是软的,抽不死人。

但,湿毛巾,也真疼呀,能疼死个人。虽然,可能要比皮鞭子好受点。

父亲抽我的时候,我双臂死死夹住脸,挡住眼睛,冲到90度墙角,蹲着,把后背留给他。

我唯一的心念,就是不能让有棱角脸上,留下烂桃子般伤肿。

毕竟,身体可伤,面子不丢。这面子,那时多是给红颜红粉们看。

被抽急了,我就跑。其实,有时,也蛮想还手的。

只不过,我练过武,很怕自己一拳下去,把他给弄残废了。

我跑走后,有时故意整夜不回家,就躺在庄稼地里,抬眼看着头顶的星空,感受露水落在脸上的清凉,听着村子里家人邻居打着手电,叫唤着我的名字。

依稀声里,我听见了母亲的哭声,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眼泪……

一次次的文武夹击,是有明显效果的。

我终于不断地固化起自己的理想——我要逃,逃离这片微凉的大地。

我要到世界去,到可以安放自己的辽阔地带去。

许多年以后,当我看到苏北数学天才少女姜萍的少年传奇,在昨天那篇文章结尾,我这样写:

姜萍,记着,到世界去!

这个世界是欠你的,得还!


后台有很多人把我的“到世界去”,简单理解为我在教唆她“润”出国,甚至骂我是汉奸。对此,我,不响。

“到世界去”,对我来说,只是一个意象。

这个世界,既是地理的,更是心灵的。它可能是事业的梦想之地,也可能是心灵的故乡。

有爱有理想的地方,都是我的世界;心灵能够安放的地方,都是我的故乡。

我与父亲的战争,在我上大学以后,就迅速结束了。

从那时起,他在我面前,彻底成了弱者,成为我的软肋。

我写过不少关于父母的文章,对父亲,我们是多年父子成兄弟,每隔段时间,我就要回故乡,与他喝酒,试试几两能把他干趴下。

大学刚毕业时,父亲在乡下只喝一块钱的分金亭,进城后我拿4块钱的蓝双沟招待他。

那时,下酒菜多是花生米、雪菜毛豆粒还有猪头肉。

他中年雄风,我少年意气。开始,他一斤,我八两。

最慢是活着。人生就像喝酒一样,越喝越少。后来,我俩只搞一瓶,五五开,他也趴下了。

日子倒是越来越好了,我们开始喝今世缘,下酒菜就有了鸡糕、捆蹄和丝瓜茶撒。

那时,这些酒真好喝,菜也真香。

父亲很容易就喝麻了,可能是因为我砸他的钱变多了,让他有些慌,说起话来,更显怯弱了,总是动情说:“世上还是父子感情最深呀!”

我有时就假装吼他说:“那你当时那样打我,不怕把我打死逼死呀”。

父亲长叹一声,沉默不语,酒下去一大口,像是被呛出了眼泪,缓缓说:“我没白养你呀”。

当然没白养,从我上大学起,父母就成了我的软肋。

以前,我写过,当年我是大学打工王,我得挣钱,不想再让父亲那么累,还得带母亲去看病。

这些细节,在前些天儿童节的《做父亲是不能死的,也是不能脏的》和《知道我妈说的“好死不如赖活”有多深刻》中,也有所提及。

父子一场,有时关系伦理就是这么吊诡。

从所周知,父子之间的“软肋说”,来自口罩时期北京的街道办小吏。

那些人渣一般的小权力,为了让一个中年男人屈从,在办公室明目张胆地谋划说:“他孩子是他的软肋......

还有山东平度有个同样手执小权力的贱妇,甚至这样说:“他们家可还有两个小孙子,肚子里的还有一个,嗷,你把这个话转达给他。

是的,软肋是弱的,小的,不坚硬的,不强大的,甚至,还是未及出世的婴儿。

但,当这些软肋真的长大成人以后,那些曾经保护甚至是伤害过他们的父母,同样成为这些小软肋们的老软肋。

今天,我有一种强烈地感觉,就是苏北天才女孩姜萍,就是一个已经把她父亲当作软肋的善良女孩。

面对记者的采访,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说:“具体情况我不知道,长年在外打工,到开学时间就打给学费,姐妹俩互相照顾”。

说这话时,这个男人面带骄傲笑容,白发在夏季风里微颤,身后是苏北大地辽阔的平原。

我懂这种大地道德,我懂这样天道伦理,我知这份拙朴亲情。

因为,这一幕,对我来说,就是叫“昔日重来”。

昨天,针对我文章对姜萍就读的那所学校不够“友好”的评价,特别是标题将官媒报道用的”中专“写成“职高”,有人还骂我偷换概念。

今天,姜萍父亲在说:“她大姐在职中,他跟她大姐也去了职中”
是的,“职高”是我很实在的说法,更接地气点的说法,就叫“职中”。

今天,现代快报采访报道中明确说到,考了621分的姜萍被“一所四星级高中录取,但她没有去读”,而是选择“跟大姐去读职中”。

真了解江苏中学星级划分,以及背后录取分层收费,其实就明白,这种选择背后有着极其悲怆苦涩的隐藏文本——缺钱。


这是目前所有议论者都不曾碰触,甚至在有意回避的。

淮安大概有15—16所四星级高中,最牛逼的是我昨天提及的淮阴中学。

其中涟水有两所四星中学,一是涟水中学,二是郑梁梅中学。涟水中学在全大市应排进前四,算是牛校。

值得强调的是,涟水中学2022、2023的分数线分别是713和701,这是30%的免费生;统招分数线分别655和660。

这是姜萍绝对够不着的。淮安市区的就更高了,提都没提。

唯一四星级高中,应是郑梁梅这所由富豪捐建的中学。

我查了下分数线,郑梁梅中学2022分数线本校两档为683和655,分校为645和638;2023年两档分别为668和633。

总之,往前推四年,郑梁梅中学最低分数线,即统招线都是623分。

也就是说,按照公开信息,中考621分的姜萍,按照统招分数线标准,她不可能像媒体报道那样,被淮安的一所四星级高中录取。

我费尽心力,用大数据告诉各位,并不是在怀疑媒体报道有假,而是以数字新闻的专业分析,推论判断真相。

说白了,姜萍离30%免费读高中很远,离缴纳不算巨额(很多农民也难承受)的费用统招线也同样有距离,她被录取,也只能属于“自主招生”“降低标准“的议价生源。

这种生源,需要缴纳的费用,我只能说——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。

这才是问题的关键,它意味着,以读重点高中(四星级)为标准,姜萍仍然属于中考分流生源!

虽然她的分数也够读普通高中的,但,真相是,哪怕是读15所四星级高中那些末流高中,在江苏这种高考超级大省,全校能考个C9这种名校,都难。

如果花相对较少的钱,读普通高中,考个当地的淮阴师院,都比登天还难。最好的命运,也就是考上形形式式的职业技术学院。

一个数学天才,一定是个理性经济人。

姜萍和她姐姐一样,选择读“职中”。对,在苏北入学选择中,这几乎是一种不堪的选择。

说得再难听点,我这种从乡村高中考进大学的人,迄今都有闻职中”色变“的感觉。

职中,说白了,就是降级版“职业技术学院”。

我再说狠点——对姜萍来说,她的621分,绝对遥遥领先于她身边同学分数。

她,绝对是超级“下嫁”了。

换句话说,只要家庭有一定实力,这个分数是足以通过”自选动作“,进郑梁梅这个等级的高中,再拼上一把。

更关键是,以姜萍的数学实力,她上高中,很可能迎来新爆发!

这一点,根本就不像网上那些毫无专业者所说,会泯然众人矣。

说白了,姜萍(包括她姐姐),就是苏北典型相对贫弱家庭的善良女孩。

真相是:这一对姐妹,靠着一个父亲打工,能够读职中,已经是命运无限的恩赐与福报!

她那已经白发苍苍的父亲,在一个重男轻女意识依然严重的所在,如此重视女儿教育,就算够不上伟大,也绝对配得上优秀了。

毫不夸张地说,很多像姜萍这样家庭的女孩,现在的身份,就是打工妹。

谁说打工妹里就没有精英。

谁说职高生中就没有天才。


这些天才和精英之所以隐没尘烟,很多时候不过是因为,父母成了她们的软肋。

还有几分钟,就到2024年父亲节了。
今天,我在砌院墙的时候,在40度的高温中,满头大汗。

口渴时,儿子给我的口中赛了一根冰镇的黄瓜,用极其稚嫩地声音对我说:“老爸,你没白养我吧?!”

那一刻,我突然想起,我的父亲到老时,也怯怯地向我邀功:“我没白养你呀!”

做父亲是不能死的,做父亲是不能脏的,做父亲是不能弱的。

孩子,这辈子,我只想把你们当作软肋,而不希望自己成为你们人生的软肋。

今夜,像我这样的人,都叫姜萍!

我们的父亲,都在某个时间点,开始成为我们的软肋。

只是,对姜萍来说,这个时间点,来得太早了点。


PS:全文完。共4419字。父亲节,让我们一起懂得生命的重量。请大家扫下面二维码,加好友以保能及时找到我,谢谢各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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