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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中国形成了统一的国家,而欧洲诸国林立?

闲蛋黄 伊森艾玛 2023-06-22

物以类聚人以群分。如果一个河南人认为河南应该成立一个国家,那别人肯定认为他疯了;如果一个法国人觉得法国和德国是一个国家,那别人肯定认为他有病。为何中国形成一个根深蒂固的统一国家, 而欧洲却是支离破碎诸国林立呢?

这个问题要从周天子分封诸国开始谈起。公元前1046年 ,周武王率军在牧野击败商朝军队,纣王自焚,商朝灭亡。在生产力普遍落后的情况下,西周对刚拓展的领土无法直接统治,被迫施行分封建国。被周武力威服的地方,把宗室亲属及有功大臣分封过去,建立拱卫周朝的附属国。代替周天子对所在地区进行统治,对周天子履行名义上的服从。

分封制最大的好处是能形成文化上的认同。《论语》有云“远人不服,则修文德以来之”,中国古代农耕民族占据绝对的优势,统治区域按影响力的大小可分为:“内臣”、“外藩”、“朝贡”等。

“内臣”需要定期向“天子”派遣使臣、缴纳贡品、参与礼仪活动,同时“内臣”的君王合法性必须得到“天子”的背书,否则视同忤逆作乱;

“外藩”要承担的义务不明确,有些藩臣会不定期地向“天子”入贡或请求和亲,参与中央王朝的礼仪活动,并名义上尊奉“天子”;

“朝贡”国由于大多数距离“天子”路途遥远,因此不定期地向“天子”入贡以示尊奉,并笑纳“天子”的恩赐;

“天子”的影响力尚不能到达的区域,就被一概称之为“化外之地”的“蛮夷”。相似的生产力水平, 以及共同的文化认同, 将最早的中国各地区紧密联系起来,合并为一个整体的经济和文化体。

春秋战国,到大一统

分封伊始还罩得住,一方面是因为周王朝还强大, 封国力量弱小,另一方面是因为血缘关系和君臣关系还比较亲近, 各个封国都能自觉履行义务。这种状况大致持续了两百多年。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476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全国性的大分裂,史学家把这段时期称之为春秋时期。

为什么会大乱呢?公元前770年,周平王在郑、秦、晋等诸侯国的护卫下把国都从镐京迁到了洛邑,东迁之后的周王室衰弱到极点,统辖的范围方圆不足六百里。各诸侯互相使了个眼色,索性都不去朝拜周天子了,再后来连周天子的话也当是空气了。最后,干脆直接裂土称公,各自为政,分裂出大大小小140多个诸侯国。

春秋时期国家很多,但有实力和影响力的国家也就十几个,分别是齐国、晋国、鲁国、楚国、秦国、燕国、郑国、陈国、宋国、吴国、越国、曹国。春秋五霸一般的说法是齐桓公、晋文公、楚庄王、宋襄公、秦穆公。当然,吴王阖闾、越王勾践也争雄,只不过对大局不构成影响。总的来看,春秋时期战争规模和烈度相对并不大,各国争霸大多打着所谓“尊王攘夷”的旗号,多少还有些节制。

春秋和战国的分界线是三家分晋,之后又发生了田氏代齐,这是战国的开始。这个时期,各国不再满足于只当霸主,而是灭国开地,争抢百姓成为主流。战国主要有七雄,均进行了变法,其余小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。秦国有商鞅变法,楚国有吴起变法,齐国有邹忌改革,燕国有燕昭王筑“黄金台”,赵国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,魏国有李悝变法,韩国有申不害变法。

这些改革中,商鞅变法最彻底,因此秦国得以持续强大。到了秦王嬴政时期,发动统一战争,终灭六国,天下归一,建立大秦帝国。大秦帝国不仅以武力消灭了周王朝范围内的所有封国,更是将岭南地区纳入统治。始皇帝嬴政曾纠结过要不要搞分封制,幸运的是, 他采纳了李斯的建议 ,将原来商鞅在秦国确定的郡县制, 在秦帝国中推广。

郡县制和分封制的根本区别 在地方和中央的关系上。分封制是名义上的依附关系,实质上是独立。一旦建立分封制, 是很难根除的。因为封国将会从财政、人口和土地上削弱中央王朝的控制力。这点在西汉帝国上再次应证。西汉帝国早期为加强皇家力量,在王朝内部分封几个刘氏王国, 在汉景帝试图削弱王国力量时, 七国马上联合造反, 最终还是在汉景帝弟弟掌握的梁国的坚守下, 汉帝国才得以平定内乱。再比如,失去藩镇支持的唐王朝,最终也是亡于藩镇。

郡县制就完全不一样了。秦帝国将全国各地设置为郡县两级行政。分别任命郡守和县令予以治理。而郡守和县令实质上只是朝廷任命的官员,没有世袭的能力,地方和中央是属于上下级的关系, 而非并列。郡守只有行政权, 地方的军事权在校尉掌握。这样地方的行政长官, 即没有独立的动力,也没有独立的能力。

秦朝之所以亡国,并不是制度的问题,主要是用人的问题,严刑峻法,且大兴土木,对百姓压榨太过严重。秦始皇头一次做皇帝,没多少经验可循,到了刘邦这里,明显没秦始皇那么强悍,取其精华去其糟粕,各方面的制度法令,也都是在秦朝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,秦朝的三公九卿也是照搬照抄。

罗马帝国,到各自为政

罗马帝国继承了希腊的海洋文明。尽管在帝国扩张后期以 农业为支柱,但地中海将罗马帝国自然分割开 ,形成一个个独立的农业版块。这种联系是建立在罗马对帝国的强有力控制上的, 一旦帝国衰落,马上就有土崩瓦解的风险。

欧洲文明在罗马帝国崩溃后,一度陷入混战,直到日耳曼人建立的法兰克王国崛起。“统一欧洲”的梦想便一再被点燃,这也是查理大帝将他的帝国称为“神圣罗马帝国”的缘由,虽然在后人看来,它既不“神圣”,也没有“罗马”,也很难称之为“帝国”。

在法兰克王国的扩张下, 欧洲完成了中央集权。查理大帝在军队内实行过一种封建化的改革,即有战功的人可以获得一块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口,以此作为服骑兵役的回报,可以终身享用,但不能世袭,这就是欧洲的采邑制。

法兰克王国的第二个朝代加洛林王朝(751-911)时,采邑制大为发展,不但国王封赐采邑,许多大封建主也分赐采邑给自己的封臣。法兰克王国内部形成了国王名下的公爵、侯爵、伯爵、子爵、男爵、骑士六个等级, 骑士下广大的农奴和农民。与西周分封制最大的区别是,后者要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。

随着加洛林王朝的衰落,终身制的采邑制变成了世袭的领地制。土地世代继承,并在领地内享有独立的司法、行政、军事权,俨然是个独立的王国。国王只需名下的贵族履行名义上的服从,而不会去过问这些贵族们在自己领地内做什么。封地领主们则组成国王的议事会, 对国王的行为准则进行约束。欧洲这种松散的中央和地方的关系,犹如解开来的皮带,一旦松绑就再也扣不回去了。

欧洲人无法理解东方古国的地方政府竟然要由中央政府来任免,东方人也无法理解欧洲国家的地方政府可以自行其是,甚至抵制中央的政策。在漫长历史中, 中国的中央集权制度不仅保住了我们的农业文明, 而且凭借强大的基础盘, 先后将周边的草原文明、高原文明、沙漠文明纳入囊中。反观法兰克王国灭亡后, 欧洲在领地制的基础上重新陷入分裂中,后来的法兰西帝国和德意志帝国曾经尝试过统一,但内部分裂无法形成有效的凝聚力,这种现状一直持续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建立。

即便到了日不落帝国也无力回天。英国曾尝试过征服欧洲大陆,但从英法百年战争中,英国失去了几乎欧洲大陆上的全部领地,自此断了称霸欧陆的念想。于是,英国采取光荣孤立战略,奉行“大陆均势”原则,正如著名英国首相丘吉尔在《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》中说:“英国四百年来的对外政策,就是反对大陆上出现最大、最富于侵略性和最霸道的国家”,英国总是“参加不那么强大的一方,同它们联合起来,打败和挫败大陆上的军事霸主,不管他是谁,不管他所统治的那一个国家。在海外,英国奉行霸权战略,疯狂进行海外扩张,一步步建立日不落帝国。

之后,美苏两大国联手,摧毁了欧洲的殖民地体系,开启了美苏为主导的冷战体系。随着军事科技的进一步发展,战争相互摧毁的代价太大,加上核武器的出现,欧洲人明白他们已经失去了对世界的控制,于是抱团取暖,开启西欧统一化进程。

但不断扩容的欧盟是一个国家吗?“一个民族(中华民族)、一片领土(中国国土)、一个国家(中国)”。自从德国统一以来,对于法国而言,维系欧盟并推动欧盟扩容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德国留在欧盟的框架内,从而避免德国的过度强大。而德国也希望通过继续扮演在欧盟中的角色减少人们的戒心。

欧洲各国是想统一起来,欧盟就是一种表现形式,只不过属于低级别的合作。而中国跌跌撞撞一路走来,终于探索出了适合自己的发展之路,一方面在政治制度的完善,一方面在文化认同、发展经济,最终以统一的形象屹立于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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