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清纯“小花”到先锋女影人:我的欲望不止是身体和性
2019年了,女明星还会因穿着低胸吊带现身机场,而饱受大众对其“得不得体”的争议,甚至遭到网络暴力。
这让我实在难以想象,要是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,一位知名女演员胆敢如此袒露自己的身体,她会遭致怎样的“毁灭”?
更不要说,她还半露酥胸地出现在西方电影里,扮演所谓洋人的爱奴,这样一个“辱华”角色,更是触犯众怒,要将她从女性道德的堕落者上升为国家意识形态的反叛者。
陈冲,就是当时这个从封闭保守的社会里“冲”出来的“堕落者”和“反叛者”。
初到美国的陈冲,第一次拍泳装照走性感路线
01
陈冲生在上海一个高知家庭,确切地说是医学世家。
她的外婆史伊凡是留学过英美的知识女性,做过《科学杂志》的主编;外公是药理学家张昌绍。
受家庭影响,陈冲从小热爱读书,经常躺在外婆的房间里看书,还跟外婆说看到好的句子要帮她摘抄在笔记本上。
不仅如此,外婆和母亲虽都个个是美人,但很少花时间在照镜子上,陈冲自然被养得相当男孩儿气,人如其名,非常活泼。
14岁的她在学校学军,一次上影厂的人来学校挑演员,她用英文朗读了一段《为人民服务》,被人看中,进入了表演训练班。
1976年,15岁的她因在谢晋执导的电影《青春》中饰演哑妹而崭露头角。
1979年,17岁的她又在与唐国强、刘晓庆主演了电影《小花》,成为文革后第一个,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百花奖影后。
这个从上海弄堂里长大的“小花”,虽毫无演技可言,却表达出最为本质的自己,一下子成为那一代人心中的“全民偶像”。
然而,出名甚早,带给如此年轻的她是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一种不安。在那种被极大满足的虚荣心之下,她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渴求充实的灵魂。
彼时的她还在上海外国语学院上学,内心充满了迷茫,不知路在何方。
当她读到泰戈尔的诗:“马路是热闹的,但并不是被人爱的。”一下子,令她的心里有如明镜。
于是,盛名之下,陈冲在1981年冲去了美国,一时引起轩然大波。
陈冲赴美前留下的最后一个镜头
没有人能想到,也没有人能理解,陈冲竟然选择在巅峰时期出国,让一切重来。
如果不演戏,这个国内顶级的、炙手可热的女演员就这样跑去美国,她能做什么?
要知道那真是中国电影的黄金岁月啊!
即使放在当今来看,她的选择依然令人错愕。
02
“小花”的真正盛开,不止是身体的裸露
这个勇敢的女人,在所有的冲撞之下,最终走向了融合。可是,那个时候的陈冲,背井离乡,在美国生活学习,她承受着情感和精神上的不安,也遭遇了理想和爱情的死亡。
一直以来,陈冲在好莱坞给予中国女演员的机遇和夹缝中求生。
就算是贝托鲁奇将她推向国际,但她在电影里身披薄纱,近乎裸体,房外的火光与床上的热烈交辉的一场戏,再一次让她成为被批判的焦点。
但这一次,《末代皇帝》获得的成功,不仅为陈冲在好莱坞电影圈打开了局面,也让她在心里建立了对电影深深的爱。
尤其是贝托鲁奇,他对于陈冲来说,意义重大。她甚至坦言:“我对电影的爱、我后来成为导演,都是从拍《末代皇帝》开始的。”
并且,贝托鲁奇给她一个最大的启发是,电影更接近诗歌,而不是小说。
恰好,陈冲出国后对个人生活的关注,以及她在生活、情爱里获得的体验,都让她变得善感而敏锐,真诚而天真。
她读懂了贝托鲁奇的诗意,也读懂了电影的诗意。
1997年,陈冲首次执导影片《天浴》,就拿下第35届金马奖最佳导演、最佳男女主角等七项大奖,让她顺利完成了从演员到导演的优雅转身。
但是,不论结果如何,批判抑或褒扬,都不会影响陈冲的创作状态,以及她对理想主义人格的坚持。
如今,58岁的陈冲从清纯小花到先锋女影人,从二十多岁的不安到四十多岁的不惑,在她的身上,我看到一位女性在经历不同时代之间的冲击之后,获得一次意识的觉醒和自我的解放。
出演电影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里的红玫瑰
她说:“每一位女性心里都住着一个坏女人,都有堕落的愿望,但有趣的是,正视这些东西会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女人。”
这对于活在男权社会的女性来说,无疑是在告诉她们:女人的身体是自由的,欲望是道德的。
不论现实的处境多难,这颗意识的种子必须种下去,直到有一天她们能真正地获得自我价值的认可。
文 / 余晓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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